顾笑笑

喊我笑笑就好啦。
•Es杂食主狮心,泉Leo泉无差!喜欢Knights
•诡秘伦克伦都可,不洁癖,可爱的cp都喜欢

不介意连续点心!会认为是喜欢我的文,很开心2333谢谢喜欢!

【泉Leo】成人童话。(上)

*我流现实文(?) 不虐,很长
*比起cp文更像人物见解
*为了写个不虐的未来而产生的文,希望能掌握好。ooc属於我
*@怀忧 送给这一只小天使,你喂的毒让我写了这篇文!
*微宗Mika宗,过场而已,太少了就不打tag了

 

  青春终会逝去、少年终会苍老、感情终要为现实低头,曾经的美好只堪在回忆里,证明他们曾经灿烂的活过。

  ㄧㄧ真的是这样吗?

**********

  『昔日以为伸手就能握住月亮的少年总会成长,明白月亮在千亿光年外的宇宙。』

  ㄧㄧ才怪。

  “哈?你说那个笨蛋国王在巴黎铁塔上画画,被法国警察带走了?”

  接到朱樱司电话时,濑名泉不知道该做什麽表情。正值早春,小鸟吱吱喳喳的叫,分明春光明媚,却在早上接到一般人遇不上的噩耗,濑名泉觉得一天的情绪都要被打乱。

  电话对面的,曾经的新人语气艰难,“後来好像是有人认识Leader,解释了是当红作曲家才放人......police似乎没有为难Leader......”

  废话。他们大概很高兴能让他快点走。

  濑名泉皱眉,想像出月永Leo吵吵闹闹的模样。在警局仍笑的一脸傻气,喊着“inspiration!”活在自己世界。回过神来时神情茫然问这是哪里。不通的日语和法语难以沟通,可Knights的王样硬是能自顾自的说话,惹的人烦恼头疼,对着那笑容却气不下去,只能付之叹息。一如他对月永Leo二十年如一日的无奈纵容。

  “濑名前辈、濑名前辈......?”

  “喊什麽,我在听。”用不耐烦语气掩饰一瞬间的失神,濑名泉接话,“让他去闹就是了,那家伙不会再被打倒了。”

  朱樱司在一句“濑名前辈最了解Leader,你这麽说我就安心了”后挂了电话。濑名泉走进诊所,披上白色大褂,俐落的身影十年如一日。

  从学院毕业后的第十七年,曾经盛名满世界的Knights成员都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若他人猜测,毕业后的Knights并未单飞,也不如他人猜测的一般,毕业就让这个团体走入终局。

  十年,从无到有,属於他们的盛极的十年。

  难以想像一个个人主义如此浓烈的团体能够十年不散,可Knights跌破他人眼镜,生生从出道到最後一场演唱会,没有人真正离开过。有人专注於写歌、有人开创模特或电影市场,但这个团体像是被什麽紧紧连结一般,证明了团长月永Leo出道时的那句话。

  ㄧㄧ我们的Knights永远不会散。

  可当他人猜测他们会十年、二十年不断的延续下去时,他们却倏然宣布退出演艺圈。最後一场演唱会一票难求,那天的歌声响遍天际,眼泪笑声交织成完美演出。

  犹记鸣上岚弯了眉眼笑着道谢,摘下表演服上玫瑰亲吻而後抛向观众,尖叫声震天。朔间凛月扣子解开到第二颗,先竖起食指静默了全场,而後比了个枪的手势,扣下机板,慵懒从容的笑容疯魔了台下粉丝。

  朱樱司举止矜持,礼仪恭谨的骑士礼从容自持,笑着道谢时话语真诚,对台下优雅的一鞠躬。濑名泉敛了官方笑容,眼神淡扫过人群,唇角微勾的笑意含了傲气,对台下气场十足的一句“别忘了我们,啊?”,换来台上热情回应。

  月永Leo将花束朝台下扔下,纷纷扬扬的花瓣模糊视线,划下完美落幕。故事将尽,而传奇永远不褪色,十年盛名如浮云,这个团体在偶像圈中留下浓墨重彩,由高中延续的青春梦想终让全世界都惊叹。

  英雄和偶像的故事落幕后,生活还是要继续过。

  团体十年来的财富可以让他们一辈子吃穿不愁,但Knights的人没有一个愿意无所事事......大概。

  鸣上岚去模特界揽了个工作,照他所说是“培养各种小帅哥的工作最适合姊姊我了~(心)”。

  朱樱司回去朱樱家做个閒差(自称),有时候讨论组会收到比如“不小心睡着了,睡觉的时间损失了200万,万分内疚”的发言,让人很怀疑他的閒差到底是怎麽的閒法。
 
  朔间凛月似乎去欧洲真的买了个古堡,履行每天睡觉的梦想。听说朔间零也去附近买了个城堡,令人相当疑惑哪个城市的古堡这麽好买。偶尔可以听见他出钢琴曲CD,照他所说是有人缠着他出片的。

  濑名泉自己则考了医生资格,六年毕业后开了诊所。被杂志采访过他优秀的生涯、也被同伴们惊叹过事业第二春做的大,他自己倒是不甚在意。想要什麽就去做,他向来这般实际。

  ㄧㄧ和某个浪漫主义、全无规划的笨蛋不一样。

  “我要去寻找宇宙人了!哈哈哈哈哈你们别打扰我啊!”

  扔下不明的一句话,月永Leo这七年来居无定所、到处来去。偶尔可以听见他的消息,或是在国外的杂志、节目上看见他。毕竟是名人,被认出来的机率不低,有时候也许在街上閒逛,就被捡去出节日了吧?

  ㄧㄧ或是在新闻上看见他在柏林围墙上写了三天的曲子。

  ㄧㄧ或是发现他在高山上插了画着Knights的旗子,被警察罚款。

  ㄧㄧ或是发现他饿晕在海滩上。外国媒体用“知名作曲家沦落到无家可归!?”做标题,殊不知他只是忘了吃饭。

  有人说年龄会逼迫人成长,让年少轻狂都褪去。可时间似乎在月永Leo身上失了效,他仍然笑的无拘无束、不知愁苦,眼里一片碧色恰似终年不竭的翠色湖泊,清透纯粹经年不变。

  他让人相信,只要他想,天上的月亮都能伸手摘下。

  濑名泉漫想,最後一次见面似乎是在一年前了。月永Leo突如其来的来敲他的门,一身狼狈说是流浪汉也不为过,一张脸却还是笑的这麽傻,让人想假装错认都难。

  月永Leo趴到他屋子的地上,濑名泉轻踹他说地上很脏好吗,还不快起来。他的国王随手一扔将个玻璃瓶子扔给他,濑名泉还来不及抱怨,就被瓶子里的东西吸引。

  ㄧㄧ很漂亮的海水吧!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爱琴海最蓝的那片海!Sena肯定会喜欢!

  理论上来说,海水颜色不过是光线的游戏,放进瓶子里就该回归透明。可濑名泉觉得自己也傻了,竟在一个瓶子里彷佛看见了月永Leo眼里的一片最蓝的大海。

  ㄧㄧ你就是为了这个瓶子,饿倒在海滩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觉得月永Leo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飘移。下一刻他卷了濑名泉的地毯盖在身上,喊“好累好累要累死了,啊啊Sena好吵好像老妈子!”於是他只能气急败坏的揪着人离开地板跟地毯,无暇顾及哪个瞬间的异样。

  诊间休息室中护士与药剂师在休息,等待接下来一天的忙碌。年轻的小护士看见医师走进,急忙将CD放进播放器中,这间诊所的惯例是播放音乐,她有所耳闻。

  濑名泉踏进来的脚步一顿。

  只是瞬间的停顿,没有特别举止跟反应。濑名医师在短暂的休息后走出休息室,年长的护士急急忙忙拉着小护士走到CD播放机前,“你是新人吧?放错曲子了。”

  “咦......?放错曲子?有规定要放什麽曲子吗?”

  有经验的护士语重心长,“月永Leo听过吧?有名的作曲天才。放他的曲子,濑名医生会心情好一整天。”

  小护士一面翻着音乐CD放置夹一面惊奇,“好多都是月永先生的曲子啊,原来医生是他的粉丝。诶,我记得『作曲狂魔』、『宇宙人』也都是月永先生的艺名?剩下的『我要去海边!』『呜啾』这些也是吗......”

  “是啊。他们之前是一个团的队友,感情应该很好。”

  护士有些感慨。

  “不知道为什麽,不论换了什麽名字,濑名医生总是能认出月永先生的曲子呢!”

********************

  『他是遥远星辰,也是荒野孤独的旅人。』

  ㄧㄧ月永先生真是天才呢。这次的新曲不知道是什麽类型?

  月永Leo漫不经心听身边陌生人絮絮叨叨。真吵啊,他想。在画纸上写下音符,身旁嘈杂,他懒得理会。没有开口是因为这次的吵闹还不算太反感,他习惯在旅途中遇见各式各样的人。不少人带着笑容和意图接近他,若是可以接受就当成灵感,难以忍受就将乐谱摔在他们脸上。他是众所周知的Knights脾气古怪才华洋溢的王,高高在上又傲气十足,有勇气挑战他的人并不多。

  不清楚旅行了多久,或许月永Leo是天生的旅行家。

  上次经过的瀑布,潺潺流水由上而下轰然而过。他听见水滴蒸散在空气中的声响,冷意顺着气流爬上肌肤,衬着一片绿意,舒适的理所当然。

  他看过英国的时钟滴答作响。巨大时钟代表英伦主城的典雅雍容,这座遥远城市处处美丽如艺术,放慢的步调与丰富的自然、分区的小路、沧桑的历史揉合成独一无二的风景。

  他站在车水马龙的纽约过。人来人往吵杂纷扰,他大笑着坐在马路中央写下乐谱。复杂的地铁及时尚的高楼是世界顶端的痕迹,而艺术与空间在他眼里有不同见解,语言太简短、文字太复染,他将或自然或繁盛或荒芜以乐曲表达,书写他的整个世界。

  ㄧㄧ可那首歌该怎麽写,过了十年或十七年或二十年,他下笔时仍然不知所措。

  “月永先生,您上次的曲子叫K,想纪念昔日Knights的队友吗?”

  刚出道的新人不死心的发问,在听见“Knights”的名字时,本来视他为透明的月永Leo却止住了笔。

  “哈哈,原来不是普通的烦人家伙啊!你听过我的曲子,那首歌很棒吧?”

  新人出乎意料。本来不抱持着被重视的心理准备,这位作曲家曲子出类拔萃,个性却是众所皆知的古怪。

  他看见他坐在港口边,身边人来人往干扰不了他、声音太吵就当配乐,车水马龙俗世繁华灯红酒绿皆比不过他手上纸笔。颇有资历的作曲家写起曲来仍然如少年,沈浸於他的世界时专注的彷佛活在梦境,风吹起时,隔着尘埃,月永Leo竟仿若要消失在空气中。

  可是当他提起Knights时,原来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国王突然抬头。月永Leo整个人彷佛有了色彩,双眼光芒闪烁,唇边勾起的笑容放肆。只是一个瞬间,那个人彷佛从天边来到眼前,拍着乐谱凑向他询问的神情鲜活而生动,笑声似夏日午後的艳阳。

  年轻的旅行者拿出一叠又一叠的乐谱,纸张上写满音符,他手舞足蹈描述曲子的故事。

  ㄧㄧ这首在漆黑的河流旁写出。神秘莫测一如吸血鬼。月永Leo想着朔间凛月慵懒的睡样笑着写下曲子,而後堆到厚中的乐谱中。

  ㄧㄧ白宫的负责人恭谨认真,只是走近一点就要念叨个不停。他想起队里罗唆的小鬼,紫罗兰色的眼眸和好看的脸。写下音符时耳边似乎还听见他的唠叨。

  ㄧㄧ他写鸣上岚的曲子。温柔妩媚又傲气的曲调,鸣上岚对着他时会皱眉叹气喊他王。一直微笑对所有人的存在,光是想起他,落笔就能让人心里柔软。

  “Sena的曲子.......”正神采飞扬的指着乐谱,月永Leo突然噤声。悠远岁月记忆飘忽而过,下意识朝一步之遥的距离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有一丝恍惚。

  新出道的歌手似乎发觉这国王不懂心机,拿起乐谱的眼神透露贪婪。月永Leo的性格争议十足,曲子却是否无可否定的好,刚出道时拿到好曲子对人气助益无疑不少。

  “现在Knights已经不再演出了,这些曲子不如借我研究看看?”他握着乐谱的手收紧,眼中精光四溢。

  “不。”

  月永Leo淡淡看他一眼。

  那人不想放弃,“我刚出道,人气正高!若是我唱你的曲子.......”

  “不要。”适才活泼的作曲家在瞬间淡了神色。冷淡的一个眼神,挑起的眉眼含了厉色,纯粹鲜明到气势锋利如刀,月永Leo从无牵挂的旅行者到君临天下的国王只在瞬间。在他面前,所有自以为聪明的心思皆无所遁形。

  不论几年过去,没有人再能够伤害的的王国、夺取属於骑士的事物。

  敛了笑容,他的神情凝重而慎重。开口时像是像在许诺重於生命的誓言。

  “其他的无所谓,Knights的曲子永远都只属於他们。”

  他这辈子记性极差,记的住的事情极少。可还没到差劲到忘记那场半个青春的浩劫,和一切重来时,对自己与他们许下的诺言。

  哪天哪时哪刻,他看着银发骑士的眼,认认真真说,辛苦你了。银发骑士不语,只是直直看着他。於是他给濑名泉一个拥抱,言语轻而慎重,足以用生命宣誓。

  ㄧㄧSena讨厌破碎的东西,谢谢你!还是陪着我到现在。

  ㄧㄧ我曾经是没有用的王。

  ㄧㄧ可是,向你保证,不会再倒下了。

 
********************

  『多年来他从没改变。仍然彆扭,而永远不愿意学会妥协。』

 
  学医时的恩师约了下午茶,濑名泉自然不会迟到。而当老师带着举止端庄的女子出现时,这场约会的目的也昭然若揭。

  “你好,久闻大名,濑名医生。”女子神情动作皆显示良好教育,从容得体落落大方。恩师对濑名泉介绍,说女儿久仰他已久,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回以职业性的笑容,濑名泉对这类场合并不陌生。人在某个年龄后似乎就不可避免得做某些事情,工作、结婚、生子,分工明确犹如行程规划书。而被认定黄金单身汉的濑名泉身边不缺爱慕者,相亲、茶会换了花招层出不穷。
 
  ㄧㄧ呜哇!Sena去相亲的话,要是用恶鬼的表情,对面的人肯定会吓跑哈哈哈哈哈!

  ㄧㄧ谁会对相亲对象用那种脸啊。还有,我没有要去相亲。

  难得打电话回来的国王殿下还嘲笑过他,这类现实的议题,月永Leo大概连烦恼都不需要吧。

  所有人都认为濑名泉是个实际的人。脚踏实地、律己严格,他们认为他总该走向每个人都会走的道路,出类拔萃稳妥优秀的度过一辈子。

  是以,女子在父亲离开后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我了解你,前Knights团员濑名泉。”

  “哦?”这次倒有些意思,濑名泉微笑示意女子继续,“说来听听。”

  “事实上,我是您十年的粉丝。”女子的微笑得体而自信,“模特出身,偶像学院毕业,包含中学时间在所属团体待了十三年。团体宣布退出演艺圈后考入医学院,出来后成立诊所。”

  “嗯,没错。”他点头。

  “我不是因为迷恋而追求您,而是我的评估与自信,认为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您。”女子笑道,“都是成年人了,各有各的需求,谈恋爱与命定之人在一起,只是高中女生的梦想閒谈。迟早要找一个人一起生活,何不选择足够理智的我呢?起码外貌、条件、性格上足以契合。”

  原来如此。濑名泉算是理解了。

  与恋爱无关,世人总认定每个人都必须走上他人走过的路。结婚、生子、事业,不依此道路就被认定失败,哪怕再优秀亦会被贴上标签。女子并非爱慕,而这亦是她的筹码,选择最适合的人,而非顺从於恋爱。

  女子道,“没有人能孤独到老。我以为我足够优秀便能免俗,可惜不能。”

  “很可惜,”濑名泉也有些惋惜,“你不够了解我。”

  看见女子错愕的神情,濑名泉想,或许她说的没错,没有人能孤独到老。

  “你自认足够了解我,现在店里放的那首曲子是什麽歌?”

  “20××年,Knights第三张专辑Oath的第三首歌,promise。”女子想也不想,对答如流。

  “那时候在播音室,”他接话,“小熊把自己睡成了猪,鸣君扯着他也起不来。司君紧张的狂吃零食,笨蛋国王唱歌时又自己编曲,这首歌录了一个礼拜,气的我那时候听到这曲子就想打人。”

  ㄧㄧ不一样。

  谁敢说自己真正了解另一个人?

  ㄧㄧ这首曲子,一样的曲调,可是在女子跟濑名泉的心中,明明白白的不同。

  表面的形象会骗人、外在的条件也会骗人,人心复杂难测,太轻易怎能说一句“我理解你。”

  “我没有办法答应你。”一个女子耐心计算的发动攻势,本以为胜券在握,却被迅速拒绝,濑名泉并不是不可惜,“可惜一开始的前提就是错的,如果你足够理解我,不会选择我做这个打算。”

  月永Leo曾经说过:Sena真是个固执的好人。 嗯......偶尔也是个笨蛋,跟我一样笨!

  人山人海、人情义理,彷佛不跟着世界的脚步就会被时间跟人群所抛下。

  是,没有人可以孤独终老,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随着他人的步伐勉强迈进、寻找最适合而违背本心的道路?他不愿。

  他足够强大,不畏惧寂寞。偶尔思念刻骨,可他从来学不会示弱妥协。哪怕多年过去,他仍然执着如当年那个沙滩旁决意而去的少年。

  何况,何为孤独?

  拿起帐单起身时,他听见那首Promise正唱到合唱。数年前的歌,录音时仍历历在目,曲调更是顺口就能接下。他的青春曾经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有什麽在心里始终熠熠生辉。找不到方向的人才会孤独,而他心中的光明从未褪去。

  彷佛从初遇起,那道光从此驻足心中的角落。

 

********************

  濑名泉第一次见到月永Leo时,对他的印象并不是一个笨蛋。

  後来的三年级、当时的一年级群魔乱舞,而月永Leo无疑是魔中之魔,嚣张跋扈之名名闻遐迩。可那终究是隔壁班,学校的名人何其多,濑名泉还不至於注意一个月永Leo。

  偶然路过梦幻祭现场,那时候嘈杂不休,人群阻挡了来路。濑名泉无法前进,只能皱眉待在原地。无聊至极,他朝舞台上扫了一眼。

  就一眼。

  那时候尚未成立Knights的国王殿下抢了不知道谁的麦克风跃上舞台,四周杂乱,他大笑着唱出曲调。分明走音、舞步甚至杂乱无章,台上肆意嚣张的人却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橙发色泽如黄昏,碧眼光芒荧荧,随意到了极致竟然也显得熠熠生辉。濑名泉想,原来这就是偶像啊?真是任性的家伙,要是谁当他的搭档肯定太辛苦。可就一眼,竟让人移不开视线ㄧㄧ

  月永Leo扔出手上花束时,濑名泉只是下意识伸手。接到到手里的花时罕见的恍惚了一下,抬头却见台上那人笑的灿烂,目光明明白白的充盈他的身影。甚至眨了眨眼,邀功似的。

  人群中准确落到他手里的花、不经意的视线相对,钦点一般。偶尔回想,濑名泉甚至觉得这像是某种仪式,高高在上的国王大人亲手决定了跟随的人选。

  四目相对,四周彷佛静寂。这是属於国王与他的骑士的第一次相会。
 
  ㄧㄧ当然,去除浪漫性的说法,舞台上扔花依然是没有常识的行为。

  “那时候你怎麽会扔给我?花不是结婚时扔的?”

  很久之後,濑名泉问过月永Leo。

  “啊啊,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真好看啊!手上又没有别的东西,就隔壁那小子的花感觉可以丢......那什麽,鲜花赠佳人?名花配美人?”

  “不要乱用成语,你把我当成什麽了。所以你扔的花还是抢隔壁的人的?”

  无法捉摸又难以形容,月永Leo这个人就是如此。邀请他进入组合时也是。
 
  “你真好看啊!我想为你写歌!来加入我的组合吧!”月永笑嘻嘻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没想到过他居然会答应。

  “组合?什麽样的组合?”

  “嗯......我想想。名字还没决定啦,等等再想!应该是骄傲又自信、嚣张又美丽的组合ㄧㄧ”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成员也还没确定?”

  “有啊,我跟你!”

  “......”

  第一次的邀约由濑名泉将书本摔到月永Leo脸上作结。可是这不过是个开始,月永Leo这个人像是天生不知道放弃为何物。

  “Sena!我做好新歌了!我们去练习!”

  “Sena!Sena!我跟你说.......诶,等等,别关门!问我怎麽到你家的,哈哈,这是超能力!”

  “Sena,垂头丧气是不行的,要认真又诚恳.......”

  终於在课後的练习室,濑名泉忍无可忍,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拒绝。”

  他看见月永Leo少见的怔在当场,吵吵闹闹的嘴这次没有说出半句话,濑名泉耐着性子解释。
 
  “你听好了,我没什麽空玩偶像游戏。模特的工作本来就够忙了,我没有这麽多精神活在梦里.......”
 
  “但是你想。”月永Leo截断他的话,直视他的眼。明明是个笨蛋,那瞬间的眼神彷佛穿透一切,直视他的灵魂,“看着舞台的时候,你渴望演出。”

  ㄧㄧ这是人生中第一次。

  他们说濑名泉这人谨慎自持,他们说他难以相处。所有人用自己的判断评判他是怎麽样的人,而他懒得解释,也不需要理解。

  ㄧㄧ这是人生中第一次,遇见一个人,看着他的眼神专注。不善语言,一开口却直指难言不明的心声。仿若一眼将他的灵魂都看透。

  他不记得他是怎麽离开教室。他只知道在他回神时,已经在教室外的花圃。

  那时候他一脸不耐烦,拍着桌子对月永Leo说出拒绝。他看见那个笨蛋沉默了一瞬间,眼里的情绪含了陌生的低落,不怒不闹,开口的一句话直指他内心脆弱。

  他突然非常想知道,他离开教室时那个人是什麽表情。濑名泉极少後悔,却後悔没有回头看月永Leo一眼。

  轻快的曲子倏然从身後的教室响起。

  敲击琴键而产生的乐曲流畅欢快,像春天的一抹亮色溢入心中。心里的负面情绪随着乐音缓和,似如安抚。

  他推门而入,琴声止息。月永Leo抬眼看他,开口时稍微小心翼翼,“Sena......你不生气啦?”

  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濑名泉柔了眉眼,还是硬声道,“我没生气。”

  走近他身边,月永Leo用衣袖擦他的汗,手抚过眼睫的触感柔软,“Sena,别难过。”

  “我哪有难过。”他笑了开。

  倨傲的骑士臣服只在一瞬间。幸或不幸,万人丛中有相逢。他不屑解释、骄傲独立的活到今天,不信他人言语的理解、不愿暴露软弱成弱点,却得以遇见一人。不用查询资料、不用空泛的问话,四目相对时从眼神一眼看尽灵魂,然後笑着对他说:我喜欢你。

  “我说......”濑名泉开口,如他所料的看见月永Leo的眼眸亮了起来,“你那个组合,如果不麻烦,我倒可以考虑看看。”

  那是最初的宣誓。而将绵延至生命的最终。

 
  发觉这场守护意味变调时,濑名泉并没有太意外。

  ㄧㄧ或许是放学的教室里,月永Leo用白板灰糊了他一脸,被他追杀着扑了满面灰,笑的没心没肺时。

  ㄧㄧ或许是在月永Leo跌落王座,濑名泉一个人听着他的旧曲,踏过寂寞的海边时,发誓誓死守护等待时。

  ㄧㄧ或许是万家灯火明,天空烟花绽放。国王大人一个回眸,眼眸是最澄清的色彩,笑容微浅,握住他的手,跑向似乎没有尽头的阶梯时。

  一眼就心动,而顺从温柔成习惯,再到动心又有何难。而有些情感何必开口,月永Leo回应了如何,不回应又如何?不变的事情一直不会改变,他终是要陪他到底的。

  “啊啊,写不出!灵感都死了,我活不下去了!”

  “什麽曲子,看你苦恼一个礼拜了。”濑名泉侧头过去要看,月永Leo慌乱的遮住纸张,一下子就把谱藏进怀里。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

  “哈?”濑名泉瞪他,“这什麽曲子,还要躲躲藏藏。”

  “这不一样!跟之前都不一样,啊啊不能看!惊喜会死去、灵感会枯竭ㄧㄧ”他手忙脚乱的收谱,一张张纸张扔入包中,难得的没有乱丢乐谱。

  “流传於世的名着?”

  “还没写出来,我写了好久。”才华洋溢的年轻作曲家难得沮丧,“应该写的完吧?十年、二十年......”

  濑名泉这下也好奇了,“难得看你这家伙苦恼啊。很重要的曲子?”

  “嗯。很重要。”月永Leo神色认真,
阳光灑落他身上,一片令人刺眼的明亮,“写完了就人生无憾,可以不後悔的去死了......这样的重要吧?”

  濑名泉突然有些心慌,神色沉了下来,“胡说。”

  “不是胡说,Sena觉得活着为了什麽?”月永Leo反而笑了,“有些人赚钱、有些人读书,跟着其他人走着走着就过了。他们的眼里没有色彩!一点灵感也没有!令人不满!”

  濑名泉沉默。

  月永Leo的目光看向天际,那瞬间接近又遥远,艺术家是不是都是这样的生物?热爱生活,不愿意在门内被约束,可又像随时会消失在这世界上。(注3)

  ㄧㄧ我不会再被打倒,也不会再被束缚了。

  濑名泉听月永Leo说着,碧眼中的光芒明明灭灭彷佛包含了整个宇宙。

  ㄧㄧ啊啊,若是能有一片美景、或一首歌,美丽的能让我哭泣......又或是一片海洋、一个世界上最蓝的湖泊,我愿意溺死在其中。生命本来就该这麽任性又脆弱不是吗?在残破的屋子里、没有梦想心如死灰的死去,是最悲哀的死法。

  ㄧㄧ我想找一个不熄灭的灵感,一片不会乾涸的湖泊,用生命当代价都无所谓。我愿意溺死在其中。

  濑名泉看着月永Leo的目光远眺,自己本应难受,却不知觉微笑。他的国王殿下便是这样的人,不被规则束缚、不为现实屈服。永远灵感四溢如天之骄子,凌驾於俗世的艺术的灵魂。

  飞鸟就该飞翔、云朵无法束缚,有些人属於自由,或许曾动过自私绑锁的念头,可心疼至极,怎舍得折断他的翼。

  於是他说。眼中含着隐晦的温柔。

  ㄧㄧ那就去吧,笨蛋。

  ㄧㄧ快死了记得回来,自家的国王饿死在外面太丢人了。我在这里啊。

  我会一直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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