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笑笑

*私设返礼，几乎全对着追忆剧情写，跟梦之咲的正式返礼完全不一样
*对人物跟剧情全是个人理解，慎入
*刷团感有，Knights五个人上线，尤其司司多
*写的一塌糊涂、ooc慎入，请不要挂我，爱你们

「喜欢一个人是有了软肋，也有了盔甲。」

0.

  “因为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思想和言语。所以才有必要彼此磨合。”

                        ——追忆4 三毛缟斑

  “喔喔喔，返礼！”月永Leo漫不经心的握着笔用笔尖敲击桌面，思考些什麽的神情。倏然回神，他眨了眨眼，再重覆了一次，“啊，Suo你刚才说什麽？返礼的演出？”

  “Leader，请您好好听人说话，我说了两次了。”朱樱司叹气，经过不少时间的相处，朱发骑士也习惯了Knights的国王不听人说话的毛病，不像一开始总被气的怒气冲冲，他耐着性子再说了一次，还加上了补充，“您与濑名前辈就要毕业了，我与凛月前辈、鸣上前辈想要为你们准备一场毕生难忘的演出，为了完美的完成准备工作，有些事情必须询问Leader与濑名前辈。”

  “哈？”翻阅杂志的濑名泉听见自己名字，回头瞪他，“这麽大的事情，我今天第一次知道。挺能自作主张的啊，司君？小熊跟鸣君也是，前辈们要毕业了，翅膀硬了？”

  “......”在准备名单里的朔间凛月本来昏昏欲睡，现在瞪大了眼，一副被吓醒的模样。

  “小司司，”鸣上岚苦笑，“你是不是忘记跟我们讨论了，人家现在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喔。”

  “我没有跟各位前辈们说过吗？真是对不起！是司的疏忽，我现在就与各位前辈介绍预想的表演模式！”

  “......”

  “......”

  “......”

  打破沉寂气氛的是月永Leo的笑声，“哇哈哈，Suo真是让人无可奈何的小骑士啊！很好、很好，这才是骑士的精神，勇往直前的走向征途，谱出充满青春旋律的乐章！”

  “那麽，”月永Leo问，“需要我与濑名告诉你的是什麽事情呢，意气风发的小骑士！”

  “......遗憾。”

  朱樱司的话音落下的时刻，周遭的空气彷佛静止。窗外雨滴打在窗欞上的声响入耳，揉合朱发少年清透的声线。那一刻心头一跳，月永Leo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和一双霜雪般的湛蓝眼眸对上。雨声如珠落玉盘，一声声敲在人心口。而朱樱司接续的话语传入他们耳中。

  “「如果明天就要说再见，有什麽是不做会永远遗憾的事情？」这一年司很荣幸认识各位前辈，度过了闪耀又温暖的青春。已经要毕业了，如果二位前辈有任何的遗憾和为做完的事情，希望能有荣幸为濑名前辈与Leader解决。”

  朱发少年认真的看向他们。

  ——你们有吗？非常重要的，绝对要开口的话语与想做的事情。

1.
“遇到不喜欢的事也要忍受，咬紧牙关战斗下去……成为大人啊。”
“啊啊！不要，不想成为大人！”  

                    ——追忆4 濑名泉 月永Leo

  “不听不听！虽然不在意了，但一点也不想提到那些家伙！说那些人的事情是浪费时间、抹杀灵感！啊啊，凛月、一起睡吧，我要当吊床的新娘！”

  “王，小朱被你气的快冒烟了喔。呜呜！吊床挤不下两个人，要倒了，王你等——”

  因为月永Leo猛然扑上来而生命垂危的的吊床被一只手稳住，过於气结而差点抢救不及的朱樱司松了一口气。濑名泉挑眉插腰，恶狠狠的骂。

  “很危险啊！摔下去会受伤。国王大人、小熊，你们都是笨蛋吗？”

  “呜哇，得救了！Sena是救世主、是维纳斯，是拯救被唠叨红发宇宙人侵扰的天才的救星！”

  “太过份了，Leader你说谁是唠叨的红发宇宙人！”

  “吵死了，听不见！”

  “你......”

  气的火冒三丈的朱樱司被濑名泉拉走，“好了，可以了，你们是幼稚园吗？这种小学生争吵......司君乖哦，听前辈的话，过来这里啊？”

  “Leader真是太过份了！”被濑名泉压在椅子上要求冷静，朱樱司试图让自己顺气，嘴边倒是诚实的溢出一串埋怨，“去找Leader问关於Knights的历史，不想回答的地方他就不说话，自顾自的唱起歌，或是移转话题......再继续问就指着我说「红萝卜妖精，就算你但脸很好看，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这种过分的话。才不是红萝卜妖精！真是的，Leader是小孩子吗。”

  “......这家伙在这种让人火大的地方一点也没变啊。”

  “Leader一直都这麽惹人生气吗？”朱樱司好奇，“濑名学长跟Lead er认识很久了吧。”

  “嗯。”濑名泉顿了一下，“令人火大......或者说这家伙就像个孩子一样，喜恶分明、任性行事，这种地方倒是一直都一样。我之前也跟你差不多。”

   “咦？”朱樱司瞪大眼。

  “跟你一样，责骂那个家伙没有队长的样子。”

  “咦？那现在濑名前辈......”

  或许是错觉，朱樱司在濑名泉面上看见复杂的神色，一瞬间的情绪不过一扫而过，再开口时银发骑士的语气淡淡，一如往常。

  “随便他吧。”

  “濑名前......”
  
  像是要解释，濑名泉补了一句，“但动不动就消失这点希望他改正，每次都行踪不明，很让人困扰的啊？”

  远处月永Leo趴在吊床边写曲，似乎写到了激动的部分，拍着地板就大喊“Inspiratin！这是流传千古的名着，我果然是天才！”。一个不留神撞上吊床的杆子，今天睡眠品质极度不佳的朔间凛月再次被吓醒。濑名泉啧了一声，对朱樱司摆手後朝那里走去，毫不意外的被月永Leo扑上来抱住，哭丧着脸喊疼。濑名泉一面埋怨“好热，离开一点。杆子这麽粗还会撞上，你是笨蛋吧？”，一面伸手帮他揉被撞疼的额头。
  
  朱樱司在原地看着眼前这幕，眨了眨眼。
  
  是他的错觉吗？他怎麽觉得两个前辈关系有点微妙？

  ——“大人”的濑名前辈，与“孩子”一般的Leader啊。

2.

“你开局时便下错了棋，这样除非发生奇迹否则棋局便难以挽回，胜负已经见分晓了。”
“嗯……我则是完全不想输呢。还是把棋局继续下去吧。”
                                 ——追忆4  天祥院英智 濑名泉

  三年级毕业将至，除了毕业的主角们，其馀队员的改变也显而易见。朱樱司在这一年成长了许多，往日被月永Leo指着骂拖後腿的小少爷已经成为了了不起的骑士，是Knights演出中出色的一颗星。

  年少意气是好事，其他人是极为喜欢朱樱司的热情与企图心的，他们在眼神闪亮的小少爷眼底看见了光。但这也造就了朱发骑士更为积极的态度与对团队的热爱——就结果来说，朱樱司一手操办了返礼的演出大纲。

  “前辈们离开後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五人在一起，如果能在最後一次将「Knights」的创办、中途的战争、现在的荣光演出来，书写完整的历史，不是很有意义吗？”眼神永远闪烁着光的末子说，“我非常非常喜欢各位前辈们，与属於我们的「Knights」，相信前辈们也是这麽认为的。”

  他开口时月永Leo与濑名泉都怔了一下。历史。濑名泉重复念了一次，还没有来得及回神，月永Leo不含一丝犹豫的话音落在他耳边。

  “嗯，就这样吧。”

  橙发的国王难得在话语中不含笑意，神情隐带肃穆。

  “C。这次表演取这个名字——Checkmate。”

  ——史上唯一用字母C记载的梦幻祭，第一个历史的分歧点。

  ——改朝换代的“C”。

  可定下的是月永Leo，接下与朱樱司讨论工作的却是濑名泉。

  “嗯......不是每个人都有身为偶像的价值！就是这样！Suo去写吧，就是这麽简单，不想说了。那些应该去死的家伙不配浪费天才的时间！”

  完完全全的意味不明，月永Leo的风格。接收到朱樱司的求救，濑名泉叹气，来问我吧，司君。鸣君跟小熊不明白。朱樱司想，濑名前辈看起来也不想提，是为了不想逼迫Leader开口吧？他有些内疚，那一刻朱樱司认为是不是该改个主题，而鸣上岚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

  “小司司为什麽这麽执着想知道全部呢？”

  “鸣上前辈，现在大家都很幸福。”朱樱司不解，“那些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不破不立，如果已经走出，怎麽会无法面对？朱樱司认真的疑惑。鸣上岚听了后苦笑一声，摸了摸他的头。
  
  “是啊，小司说的是对的，去试试看吧。小泉跟国王大人......”

  但就算是向来可靠的濑名前辈，这一次也让朱樱司愁极了。

  “所以是那些人伤害了Leader，让Leader面对夥伴的背叛？”

  “不，不是，那家伙不是这麽脆弱的人。”濑名泉否定的斩钉截铁。

  “那是Leader的善意被恶意折断了？”

  “他们不配。”

  “与哥哥大人有关吗？”

  “......”

  根本没办法得到结果，平日可靠的濑名泉这次像卡壳了一样，问题回答的直白，可怎麽也没有给朱樱司一个有逻辑的因果顺序。朱樱司郁闷时就开始在心里数，濑名前辈沉默了一次、两次、五次、六次......越数越觉得前途茫茫，无措心酸。

  濑名泉也知道自己的回覆让後辈不知所挫，他揉了一下太阳穴，“过去的事情不需要太细节吧？那你记着下面这些就可以了。”

  “一开始的Chess是盘根错节的庞大团体，内部畸形腐坏。不是每个人都有被视为同伴的资格，那些人将那个笨蛋的东西肆意挥霍、玩乐，不足以被称为夥伴和偶像......”

  “天才与努力家、伪善者......”

  “够了。”

  断然的话语打断濑名泉的叙述，月永Leo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边。挑起的眉眼带了些异样的锐利，碧眼亮的有些刺目了，月永Leo笑起来，“想要知道的话，我演给你们看啊！”

  “什......”

  为了重现Checkmate，朱樱司借来当时道具用的剑，时隔一年，竟依然没有损毁。月永Leo抽起剑，踩上练习用的舞台，剑光将他的面容照的凛冽。适才练习的配乐没有停止，快速的音符给人战意凛然的急促感。月永Leo在简陋的临时舞台上踏出第一步。

  ——“客人已经进场了，让他们高兴、幸福，就是我们的工作！”

  月永leo说出第一句话。濑名泉愣在当场。城堡般的舞台、四处飞散的花瓣、在舞台上笑着的橙发少年。回忆与此刻重叠。蓝色表演服。长剑。疲惫可依然闪耀的“偶像”。那时候一切还未开始，那时候一切已经结束，而眼前在简陋舞台上的国王笑起来恍然是当年的模样。

  ——“我踏上了要将自己非常喜欢的事物一个接一个亲手杀死的修罗之路。”

  濑名泉只觉思路混乱，一如那天站在台上，内心悸动而手足无措的少年。那是太久之前的事情，可濑名泉发现他仍记忆犹新。向来都是这样的吧？把那个家伙没有意义和逻辑的话语一句句记下。傻子一样的举止，从当时到现在都没有变过。他记得那天月永Leo在台上说出的每一句令人诧异的告白，那是将整个世界都交给另一个人的真挚——

  “如果将那一个个回忆都作成曲子，我大概花一生也写不完。因为神赐予你......”

  “够了，Leo君。”

  月永Leo的话语被截断，他愣在台上。练习用的剑自然不会跟真剑一样锋利，可为了拟真也有其锐度。濑名泉用手握住月永Leo的剑锋，他定定的看向橙发国王。血液顺着剑尖流下，银发骑士浑然不觉。他知道自己喊了一年前的称呼，无所谓，喊就喊吧，他说，“我知道了，停下来。”

  ——踏过荆棘与走过一个人的征途，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想告诉我的事情，和那时候不一样......所以，停下来。

  “别再那副表情了。”

  ......不要再那副表情了。

  彷佛正要走入地狱却仍然甘之如饴的，决意牺牲的骑士的表情。

***

  夏天的午後时常下雨，如果是笨蛋大概绝对会忘了带伞——比如月永Leo。

  隔了一个人的间距，他们并肩站在教室走廊避雨。在看见雨水时月永Leo很明显的垮下脸，若是平常大概会扑上来蹭伞。可今天他双眼直视前方，好像梦之咲的树突然多好看了似的，一个眼神也没敢给濑名泉。却又站在他旁边不走，眼角馀光还偶尔飘来，接触到他的眼神又迅速移开。

  濑名泉有些好笑。

  朱樱司有专车接送，自然没有下雨的烦恼。小骑士显然被刚刚那一幕吓的脑子无法运转，对前辈们挥手说再见的动作跟机械人似的。月永Leo支支吾吾，全然不见平日嚣张的气势。乖巧的跟在濑名泉身后走，也不开口，好像想假装自己是个沉默的跟宠。

  濑名泉撑开伞，对月永Leo勾了勾手，笑了笑，“还愣着做什麽，很想被雨淋？过来。”

  他不出意外的看见月永leo黯淡的神情亮了起来，一溜烟的窜进伞中。

  “要回家？”

  “嗯嗯，是喔！啊，等等！”月永Leo看向他，眼里有期待和迟疑，“Sena先陪我去一个地方？”

  “是喵次！”月永Leo笑嘻嘻的指着一窝猫咪，“Sena你看啊，那只一脸不开心的像不像你！哇哈哈，小心被讨厌......”

  “吵死了，闭嘴！”

   弓道部的几只猫依然常常来访，对月永Leo十分亲暱。月永Leo怀里抱一只，脚边蹭一只，还有一只扑腾着要他抱，很是忙碌。

  濑名泉看月永Leo手忙脚乱，猫咪扑腾的可怜，伸手去抱，冷不防被抓了一把，“哇啊？”

  “Sena小心！”月永Leo也被吓了一跳，“没事吗？”

  “放心，没......”

  月永Leo伸手去抱猫。

  “......”

  “开玩笑的，哈哈，濑名是好孩子！还是很容易被骗啊！受伤了吗，来，让温柔体贴的国王大人来看看喔～”/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是你说的。濑名泉把话吞回去，“你这个白痴！”

  月永Leo不由分说的拉起濑名泉的手，除了被猫咬的那口，他掌心还有细微的血痕。还好模特用不上这里，不然杀了你喔？濑名泉没好气，话还没出口被掌心的湿润弄的一吓，差点没跳起来。

月永Leo在他伤口处舔了一口。

  狡黠的国王大人瞬间逃开，转身去抱刚才挠濑名泉的猫。濑名泉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月永Leo嘴上偏偏还不饶人，“虽然Sena嘴巴坏，总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但其实是非常温柔的人喔！不怕不怕，「伤害Sena」是糟糕的行为，要反省啊！”

  “......”

  “我抱着他，Sena再来摸摸看！”

  “......”

  “拜托嘛，相信我、相信我，他是好孩子的！”

  猫咪虽然抗拒，可被月永Leo紧紧抱着无法跳离。他像个笨蛋一样一直对猫说哄着的台词，真把猫当孩子在哄似的。濑名泉迟疑的伸手，猫咪趴在月永Leo怀里不动，一副「随便你们吧，这可是本大爷的恩赐」的模样。触手的毛皮温软，濑名泉禁不住唇角微弯。

  “Sena果然很喜欢小动物呢！”

  “比人类......”

  “比起我呢？”

  “......”

  自己问的问题，月永Leo却像不在乎答案一般，自顾自的跳了下个话题，“他们是小约翰的孩子哦！很巧吧、是不是很亲切！”

  “小约翰......啊，你是说......”

  “你看，她来接他们了。”月永Leo嘴边勾起笑意。

  比起当时，这只猫无疑成长了不少，已经不是当时的小猫。已经不小了的小约翰在濑名泉脚边蹭了一下，濑名泉伸手想抱他，他用猫耳蹭了蹭泉的手，却没有扑进他怀里，摇晃着身子往小猫们那里去。

  “居然成了猫妈妈了。”

  “是啊，变了好多！因为很久了。但他还记得Sena，没有忘记啊！”

  “嗯。”濑名泉眼里也有了温柔。

  濑名泉微一回首，月永Leo就在他一步之遥的身侧，伸手就能触碰。抱着猫的橙发少年对他笑起来，碧眼依然澄澈，融不进黑暗跟现实的纯粹。濑名泉有些恍惚，恍然间岁月恰似回到那一年，唯有两个人彼此依赖的、息息相关的人生。

  “......国王大人，你在想什麽。”

  大概是最近朱樱司问的多了，而相似的舞台、那一年的剑、站在舞台上的陌生又熟悉的月永Leo，一切的一切让人回想起沉在回忆深处从未遗忘的岁月。那一瞬间，濑名泉几乎迫切的渴求些什麽。时间不能重来，过去不该後悔，他在握住月永Leo的剑时说他知道——此刻他急切的想要确认，曾经面对面也无法解读的，月永Leo内心的言语，他是否真的已经理解。

  “诶诶？”

  “我是说，”他耐着性子重复，“司君想要的那场表演......你纵容了，或是推动？我知道。就算是天祥院现在也不会阻止你了。你在想什麽？你想做什麽？告诉我。”

  “......”

  那一刻画面重叠，过去濑名泉曾一次又一次的对月永Leo问着“没事吧？”“至少跟我商量一下啊？”“你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橙发少年口里对他说最喜欢，可给予他的只有笑脸跟云淡风轻的言语，身边人唯有无可奈何的看他坠落，无措又不解的接受那撼动人心的告白。直到往事不可追，Ipod里的音乐不再增加、一个人走过满布荒芜的海滩时，才在孤独的、失去後的岁月中一次次回头审视那年的天月月字字句句。而国王回归，征途重启，那一年，曾经被说着“最喜欢”的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濑名泉到今天依然想知道。

  一切在相遇之後，分离之前。

  “我.....”月永Leo开口，从来自信的少年眼里有数不清的情绪纷杂。他看向濑名泉，银发少年的那双眼一如当年，澄清、自信、认真，是无与伦比的好看，亦有着任凭世事无常仍不弯折的倨傲。他张口，又沉默。怀里的猫被他抱紧，挣扎着喵呜了一声，用爪子拍了他的衣袖，印下褐色爪印。

  “......算了。”

  濑名泉的声音落在月永Leo耳边，空落落的。是绝望或是失望，他分不清。

  “不是亲人也不是朋友，你没必要跟我交代，是吧？”

  不......

  月永Leo想开口，话堵在喉头，他来不及言语。
  
  “想做什麽都随便你吧。”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继续下了，敲在人的心口与心底。一年前的雨也会绵延到今天吗？月永Leo想。

3.
  “人的身边只要有一位理解他的人，就能得到救赎呀。”
                        ——追忆4 青叶纺

  “Leader、leader？”

  “嗯嗯？”月永Leo回神，“喔喔，曲子吗！没问题，整场表演的曲子交给我吧！期待天才的乐曲！”

  “不是！Leader你怎麽会这麽想？我问的不是曲子！”朱樱司没有像平常一样责骂月永Leo，反而面有忧虑，“您与濑名前辈......”

  “啊，Inspiration！这个旋律是世界上的宝物，我果然是天才！记下来、记下来！”
  
  扔下自言自语的一句话，月永Leo又沉浸回自己的世界里。朱樱司站在原地，骂也不是、追问也不是，他想说，Leader你是故意的吧？而视线稍微往侧边一斜，他对上濑名泉的眼神。濑名泉坐在沙发上写计画书，不知何时向这个方位扫来视线，从来专注的银发模特竟有些发怔。与朱樱司四目相接时他一顿，挑眉指了指手上的文件，暗示朱樱司别发呆，而後再次投身工作里。

  “......濑名前辈刚才是在看Leader吧？”

  朱樱司自语。翻出手机打开群组，气势汹汹的敲下字句，“二位前辈，还是将Leader与濑名前辈绑在一起，逼迫他们谈谈吧！我受不了了！”

  群里又是一片兵荒马乱。

  濑名泉和月永Leo吵架已经一周了——准确来说并不是吵架，他们没有正面冲突的迹象，只是往往避开对方眼神、躲开一切交流。并不激烈又显而易见的不对劲。

  “唔......可能是因为小司正在计画的表演～？”趴在吊床上的朔间凛月懒洋洋的敲出字。

  “咦？凛月前辈......？”

  “好累，小朱晚安～白天不适合老爷爷思考～”

  “凛月前辈，等等！”

  朔间凛月的QQ头像迅速暗掉，虽然可以走几步路直接去把人喊醒，但让凛月前辈睡眠不足，对身体会有影响的吧？朱樱司叹气，翻开桌上的计画书。

  Knights的前身Chess。

  曾经庞大、後因规定而被分割的组合。

  ——最後那一场“Checkmete”。

  能够写出的只是表象，不是真正参与其中的人，难以真正明白那场演出的历史和鲜血。是他的决定造成了二位前辈的不合吗？朱樱司有些不安。又隐隐约约认为不是这样的。

  就算是新来的他，也看的出来，那两位前辈非常、非常的在乎彼此啊。

  “这里是谁写的？”

  突兀的话语在朱樱司耳边响起。为什麽会突兀？朱樱司後知後觉的发现月永Leo的语气中泛着冷。

  橙发的王眼中不含笑意，他不知何时拿过了剧本，手掌拍在剧本台词之上。

  ——杀人者之歌第三章。

  ——同罪。

  谁跟谁同罪，谁有罪？月永Leo问。他眼里泛着锐利的寒，神色凝重。
  
  “我。”

  濑名泉淡淡的回。

  月永Leo倏然回头。

  “改掉。”

  “......也没写错什麽吧？”濑名泉的神色平静，“欺骗、脆弱还有扭曲方向的人同罪。虽然我不赞同那个家伙的行为，但这个词还不算错。”

  “你是笨蛋吗，Sena？”

  “什......”难得被月永Leo骂笨蛋，濑名泉一怔。

  “如果听从了笨蛋皇帝的说法，那是超级大笨蛋！笨蛋，Sena是没救的笨蛋！”

  许多不见的骂法，濑名泉猝不及防，一瞬间甚至忘了反驳。

  “啊啊，语言还是一样让人烦躁！说不出来，总之Sena是笨蛋！唔，果然还是需要inspiration，等等我！”

  “......哈？”

  “和你相遇......遇见Sena的这件事，不是这样的！”

  4.

“即使曾经凋零过，但只要再次绽放了……仍然是有着同样根基的花朵吧，还可以继续去爱的吧？”
“我是想尽自己所能，让自己的才能往更幸福的方向发挥作用的。”
          
                      ──怪盗‧朱樱司     追忆4‧月永leo

朱樱司找到月永Leo时，月永Leo正趴在教室的地上写曲。黄昏的夕照从窗户溢入，与他的橙发融融成暖色的光。

  朱樱司看过去，月永Leo正在写着的曲名是：大家一起哇哈哈之歌！

  ......难怪濑名前辈总说，Leader不自己写词是曲子们的幸福。

  似乎写到一个段落了，月永Leo伸了个懒腰，刚好被身边的朱樱司吓了一跳。

  “哇啊？Suo？”

  “见到鬼一样的表情太失礼了，Leader。”朱樱司说，“Leader大喊大叫完後突然跑掉，大家都很担心喔？”
  
  适才练习室中，月永Leo在指着濑名泉大骂完一串笨蛋後，抓着乐谱风风火火的就往外跑。濑名泉反射性要伸手去抓，刚好摸了个空，左手尴尬的放在半空。正好进门的鸣上岚“哎呀”一声，笑着问“小泉怎麽站着？刚刚国王大人跑出去了，又吵架了吗？”想当然，结局是濑名泉恼羞成怒的喊闭嘴，坐回位置上生闷气。

  月永leo眨了眨眼，“诶诶？”

  “Leader，我很担心，其他前辈们。前辈也很担心。”

  “啊！”

  “抱歉、抱歉！因为很苦恼，不知道该怎麽说，想着把曲子写完了就可以表达出来了！”月永Leo指了指面前的乐谱，“幸福的歌。”

  朱樱司愣了愣，“杀人者之歌改的？”

  “嗯！”月永Leo笑，“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曲子！”

  由曾经悲伤的歌曲改成的——幸福之歌。

  “不愧是Leader呢......”朱樱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曲子，“Leader将这场演出曲名为「Checkmete」的原因，跟过去的事情有关吗？”

  “唷唷，果然问了！憋不住了啊，好奇心旺盛的小少爷！”

  “Leader......！”

  月永Leo笑出了眼泪，一面擦拭一面开口，碧眼中浮动着光。似翠玉无暇，又如碧水微波，提起过去时Knights的国王眼里不是悲伤，一片释然的璀璨坦然。像夏天的豔阳。

  “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吧，Suo！关於我跟Sena还有Knights的，真正的过去！”

  一切起始於浪漫纯粹的艺术家。赤子无忧，不解黑暗。对於世界上的恶意毫无防备，这便是一年前的尚未跌落的月永Leo。

  刚入学的时候，遇到了非常温柔非常好的Sena！超级超级幸运，是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开心的幸福。月永Leo笑着说。

  偶像为何？

  善意为何？

  朋友为何？

  单纯的艺术家如镜，将身边的一切毫不掩饰的反射到了心中。

  偶像便是如自己一般，尽力而为、书写喜爱的曲子，得到观众的掌声便可以死去；偶像便是如濑名泉一般，为了能够在舞台上唱歌跳舞、为近距离欣赏观众的笑容而努力。

  善意便该是信任每一个人、尽力与见到的任何人做朋友。不认为谁会是坏人，尽力纵容所有人的举止。

  朋友是见过的说过话的大家。同个组合的人都是珍贵的夥伴，不能厌弃不能伤害。一如第一个对他温柔的濑名泉，月永Leo认为那些人都和Sena一样，是努力又坚持而喜欢自己的人。

  渴望是利刃也是力量，喜欢是盔甲也是软肋。曾经活在玻璃屋子中、接触的皆为善意的孩子被一场充满诱导意味的劝说打动，在“清洗”之前登上队长的位置。疲惫又努力的向前走去——

  然後迎来碎裂。

  那时候全世界都是暗的，只有他是亮的。月永Leo说，只有Sena完美又好看，我依赖了好多他的温柔啊！我非常非常喜欢他喔。

  鲜血铺满来程去路，玻璃房屋的碎裂无法避免。愤懑怒气不甘都是因为纯粹的那颗执着又天真的心。月永Leo回忆那时，一切阴云铺满本来内心的晴空，不论是没有资格当偶像的人们、不珍惜善意的弓道部的少年、轻易选择了乐曲的人们，整个世界绝望的令人找不到立足点。

  唯有音符，唯有才能，唯有灵感。

  还有——至始至终温柔又坚持，在月永Leo眼里闪闪发光的，美感无与伦比、总是在他身边的濑名泉。

  粉丝喊着月永leo国王，可他并不认为自己是王。不适合啊。而嘴巴坏又讨人厌的濑名泉拥有令人光是在他身边就足以感到幸福的温柔。那时候站在台上，月永Leo与濑名泉四目相对。朔间凛月和鸣上岚也与他们一起，这是一开始成型的，最开始的羁绊。

  握住剑的时候心里的疲惫难以抑制。

  对鸣上岚与朔间凛月笑时已经明明有了预感。

  自己踏上的这条路——为了濑名泉，为了自己，为了内心哪些用言语说不出的“正义”。这是修罗之道，是杀人之道，而凶手无法幸免，月永Leo在那时明确的预感了自己的“死去”与“衰落”。

  是谁杀了知更鸟？是围观的人的错误、对他开口的人的过错、饲养者的失职——或是怪罪失去鸟儿本身？人们的善良必须有点锋芒。而任何一种判断都是自私自我自大，毫无意义。唯有後悔与结果才是不会改变的事物。

  明明如此惨烈，理应悲痛，但是——

  但是，当时，月永Leo心里的旋律并不黑暗，也不绝望。那时候站在台上，月永Leo心中的乐曲明亮而柔和。一切黑暗中亦有光，如同他一路走过来和银发少年的回忆。在路上絮絮叨叨的被念也好、医院里被对方皱着眉头喂布丁也好、隔着窗户大喊“Sena大笨蛋”也是，每一个回忆串成乐曲，就是花上一生也写不完的幸福的曲子。

  是“幸福之曲”。

  如果天才的陨落是必然，与濑名泉的相遇就是深渊中的奇迹。若有些事情无法避免，那麽月永Leo可以选择在其中执着些什麽。而他在这个宇宙和大千世界里选择了执着濑名泉的愿望，心甘情愿、甘之如饴，成为剑或是骑士都可以，西洋棋子这麽多，他用了“Knights”这个名子。是随意也是自愿，从那刻开始转动的命数注定又合理，从数亿秒前就愿意为你战争。
  
  濑名泉光是存在的本身，就足以让月永Leo相信世界上拥有美好与圆满。

  朱樱司听完后沉默许久。

  月永Leo也不催，他在乐谱上涂涂抹抹，缺了乐谱就往朱樱司包里拿，轻哼着歌。新来的小骑士说着要理解他们的王，在书包里随时准了乐谱。几个月下来月永Leo也习惯了。

  “Leader，冒昧想请问您一个问题。”

  “嗯，问吧！”月永Leo并不意外。

  “现在的您，”朱樱司一字一句，“还执着於乐曲与本人的选择题吗？”

  月永Leo愣了一下。

  ——既然你们喜欢我，想和我做同伴和朋友，就不要再用我曲子了。

  ——如果你们想做我的敌人，那我的曲子随你们免费取用。

  当初结局惨烈的选择题，选边站的课题。时隔一年再次听见，月永Leo有些恍惚。

  “不。”

  他说。

  这个问题大概从一开口就错了，怎麽得的到正确的解答。

  月永Leo笑了，眼里的光如暗夜宇宙里的星辰，炽热的可以灼烧每一个直视的人，“我就是天才！是乐曲的国王，音符是我的世界......问出喜欢我或是曲子这个问题太傻了！”

  “因为，”他看向朱樱司，“你们这些家伙唤我是王不是吗！”

  濑名泉跟朱樱司都问过月永Leo：你在想什麽？重现Checkmate，你想得到什麽？

  这就是问题的答案。

  不论鲜血或是悲伤，都该过去了。在返礼和毕业的终结，月永Leo想要直白的、不躲避的面对昔日的失败。

  “因为这次有你们这些家伙在啊！”

  从在陌生的地域被转学生找回开始，到和昔日队友对立的王之骑行。在弓道部被朱樱司指着骂。圣诞对鸣上岚伸出手。躺在膝盖上睡着的朔间凛月。在滑冰场一如昔日皱眉不满，看向他时关切一如既往，令他陌生又熟悉濑名泉。

  三毛缟斑说的对，他从来不是一个人啊。

  陪伴接纳足以抚平伤痛，被全心信任可以给人勇气与力量。曾经只有他与濑名泉的日子月永Leo从未忘记，可那些终究过去了。现在的五个人的Knights强大优秀，缺一不可。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偶像，闪着无与伦比的光芒，月永Leo无比骄傲。

  不论回忆曾经多麽黑暗，他都有了不会熄灭的光在心中熠熠生辉。

  有你们的陪伴，王才足以登基，并因此强大。

  朱樱司笑了。

  “Leader的曲子是要给我们的，非常荣幸。”

  “嗯，幸福的歌，在最後想要送给你们！”

  “敝人朱樱司接收到了Leader的心意。”朱樱司伸手拾起乐谱，交给月永Leo，“这首歌已经完成了，我的答案会在舞台上用演出回答Leader，我认为这才是属於偶像的负责的回应。”

  月永Leo伸手接过。最後一个音符上的墨痕还没乾，随着月永Leo结果时拂过的指尖晕开墨渍。

  “但Leader还有需要对濑名前辈说的话吧？”

  月永Leo看向乐谱。他喜爱世界，喜爱宇宙，世界第一喜欢LuKa。他被三毛缟斑带走的时候见识了北极的极光和埃及的金字塔，他在一片荒芜中将自己再次拼凑完整，可是他依然回到这里。

  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充满了他与濑名泉回忆的地方。

  “很高兴Leader为我们写了曲子，但司认为，Leader有需要跟濑名前辈两个人面对面说出来的话语。”

  朱樱司说，“因为就算是没有参与过往的我，也看的出来，Leader和濑名前辈非常非常的在乎彼此。”

  ——唯一的，曾经寄托一切美好与期盼，万人以中的最完美。

  “嗯。”

  嗯。我去了。月永Leo拿着乐谱往外跑去，临走前对朱樱司挥手，谢谢啦，Suo！

  ——若是想要面对回忆，那麽一定要面对你。有些话不论如何月永Leo都需要问Sena，他们命数相连、伤痕相接，彼此的人生中有对方的痕迹，哪怕剜心剖骨亦不能消，必会铭记彼此到最後。

  “就算是现在，我还是想知道啊，那个问题！”

  ——要告诉你，在幸福的曲子做好的现在。要问出口，有些事情哪怕过去了也是无与伦比的重要。

  朱樱司在原地叹气。

  “Leader还是一样，书包跟东西都还放在地上，外面在下雨也不带伞，让人头疼。”

  嘴里骂的凶，朱发少年捡起东西收拾的动作却温柔。
  
  曾经凋零过，但坚强的再次绽放的花，有着同样根基的花朵，却更强大而坚韧。是绝对不会再因风雨侵蚀而凋落了吧。

  一定会绽放出比原先更美丽的风采。

  5.

  “嗯……人家就奉陪吧。” 
  “我知道你找我，不因为我是“朔间零的弟弟”，而单纯是我……我知道这个的时候，是有一点高兴啦。”
                          ——追忆4。鸣上岚。朔间凛月。

  “剧本写的很细呢。”鸣上岚翻阅剧本，用含着笑意的语气打破沉寂。自称少女的金发少年一向温和，有他在的地方就连空气也会显得柔软一些，“前面写的很差的地方是泉写的吧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哦。但从DDD开始就写的很详细，小司司真是好孩子。”

  “......吵死了。”
  
  朔间凛月倒是没睡着，躺在吊床上翻弄手机，也不加入话题。

  “小司司把之前的泉跟国王大人都写的好帅气，好羡慕。他不知道之前的泉也是嘴巴坏又态度差，呵呵。”

  “就叫你闭嘴了！你想被骂吧，鸣君！”

  习惯濑名泉说话方式的鸣上岚只是笑笑，没太在意。倒是朔间凛月不知从何时起也凑过来看了，“哎呀，为了报恩所以上台的那场演出也写了出来了。被国王大人「托付」的时候很惊讶呢～”

  “......”

  “「希望你们和Sena永远友好相处！」国王大人从之前就很担心泉被人讨厌呢。”

  “诶诶，因为小濑总是好凶，还会骂人，呜......”

  “......”

  濑名泉放弃让他们闭嘴了，坐在椅子上往後仰，闭眼当他们都是透明人。

  “那时候还不知道会一直待下去，好神奇呀。”

  “噢。”

  “现在小凛月也很喜欢大家吧。”

  “不太想承认，不过跟你们一起还有跟社团的大家、真～绪一起都还不差～吸血鬼也觉得年轻起来了。”

  濑名泉也有些迟疑，“也是莫名其妙啊？跟你们这些奇奇怪怪的家伙也过了不少时间。”

  “说人家奇奇怪怪，小泉好过分。”

  “明明很开心，小濑真是傲娇。”

  “......”

  濑名泉懒得理他们。倒是思绪也飘回了过去。那时候刚成立的Knights缺人，他拉了鸣上岚和一面之缘的朔间凛月上台，然後那个笨蛋修学，这个组合居然也这麽存活下来了。

  跟那个天真的小鬼也有关吧。

  烦死人的小鬼，眼神跟那个家伙一样——濑名泉一眼就看出来了。认真，坚持，对偶像充满幻想跟梦想。记得自己在看见朱樱司时还顿了一下，想着组里多个笨蛋大概也没什麽不好，如果不够格在让他滚出去吧。而後动手批了通过。想不到这个小鬼多管閒事的要命，自作主张的惹了一堆麻烦事。

  但也没什麽不好。濑名泉想。

  这一年经历过的事情或多或少，他不擅忘，都还数的出来。

  一起做甜点，小熊那糟糕的点心居然被选上，这学校大概没救了。DDD上做错事情的是自己，换成鸣君当代理队长，现在回想那段日子大概也不容易，可惜当时状况太差，没办法帮到鸣君，他倒也成长成可靠的後辈了啊。司君自作主张下的战帖很烦人，但退缩太不像话了，跟那群家伙站在舞台上的感觉倒也不差。

  让向来讨厌黏糊的自己，也不这麽难以接受了。

  ——这是在月永Leo离开后，他与他们一起的旅行。

  过去与现在记忆重叠。现在的五个人的Knights、与月永Leo互相依靠的两个人的世界。濑名泉想起那时的日子，在格格不入的环境里，自己几乎是拼命的要往前走，他费尽全力也要证明和“只会拖後腿的庸碌者”不一样。

  他在一天又一天中拼命竭尽全力，想要得到正确的评价，渴望被这个世界所接受。这是无与伦比的傲气和执着，亦是沉甸甸压在身上的重担。

  “这麽说起来，”鸣上岚好奇，“小泉是从哪时候开始喊国王大人「王」的呢？”

  “哈？”

  “二年级的时候没有印象呀，小泉本来喊国王大人「雷欧君」吧？不知道什麽时後开始就开始喊王了？”
  
  濑名泉沉默。

  “小泉？”

  “......”

  “......如果留在原地，什麽都没想过，我也太笨蛋了吧？”

  “诶诶？”

  鸣上岚神色不解，朔间凛月用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向濑名泉。眼角馀光扫到桌上的Ipod，濑名泉想，靠来回摩挲破碎的梦的残骸没有意义，希望时间永远停留某一刻也是软弱。而不论失去了什麽，人们总要继续前行。

  那一天无人的海边，濑名泉听着歌走过，在海浪拍岸声中决意。染血的荒野也好、组合衰落也罢，他终要怀抱梦想与野心向前走去。哪怕埋葬在荆棘满布的征途也无所谓，上一次没有守护的，这一次都要全部把握在掌心。

  他是不会断裂的，永远自信自傲的剑。即使仍有数不尽的记忆碎片在脑海肆虐，依然有难以忘却的人与无用的醒悟，那些故事终得让他们过去。

  ——明明成为了骑士，却没有保护好他。

  所以。

  ——未来会发生什麽事我们一无所知，就算是小指拉钩的约定也一样。

  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既然我们的“国王大人不中用了......

  未来的每一天，再也不要再失去。

  月永Leo曾说“我能成为给你这个国王依靠的宝座”，那时濑名泉不解无措，直到无可挽回时才明白“守护你的愿望”这句话是怎麽样的重量。而这一次他捡起剑，踏上征途。如果还不解就去寻找答案，如果後悔那就学会守护。人不能停留原地，失去太疼、没有後悔的空闲，只能将心中的血化为前行的力量。他可是不会断裂、不愿认输的剑——

  只要他还在这里，Knights还未被埋葬，月永Leo就有能够归来的所在。

  决意踏出过往的那一刻是过去故事的结束，也是新的故事的开头。

  濑名泉看向鸣上岚与朔间凛月。

  “喂。”

  他说。

  “还是一样吗？跟那时候。”

  语焉不详，但朔间凛月与鸣上岚没有迟疑。

  “当然不一样呀。那时候还不认识小司司呢，国王大人也没有这麽难以理解......但是我很喜欢现在的大家喔。能遇到真是太好了。跟你们一起玩很开心。”鸣上岚笑着答。

  “被单纯视为「朔间凛月」跟你们一起过的日子......嗯，很开心啦。就算是怕光的吸血鬼也不想拒绝温暖的阳光啊～”

  濑名泉有些愣。

  “小泉也一直很努力，我们都知道喔。”

  “......”

  是这样的吧？他做到了。不论守护或是把握——

  伤痕并不会让人一蹶不振，心里有光就会化为前行的步伐。而若不是曾经被阴影覆盖，亦没有此刻守护身边的夥伴。

  而现在的他......

  朔间凛月顺手将手上的东西抛给他，濑名泉差点漏接，正在瞪红眼的吸血鬼，被他一句话堵住了。

  “这是国王大人的手机喔。”

  “不会吧，那笨蛋又把手机乱扔？小熊你还玩别人的手机玩这麽久？你......”

  “呜哇，好吵......小濑不好奇手机密码吗？”

  “......”

  ——啊啊，你又把手机落在哪里了吧？算了，我强行设定了密码......

  ——Sena，你帮我弄～

  ——不是挺好的吗！交给Sena就安心了，哇哈哈！

  “是不是还一样呢，国王大人忘记了吗？过了这麽久，号码都换了好多了哦......”

  “......”

  “去吧，小泉。”鸣上岚笑着指了指门口，“去跟国王大人说清楚吧，泉应该有想说的话跟想问的问题。”

  “嗯。”
   
  是，他有。

  “我去找那个笨蛋。”濑名泉握紧手机。

  不曾回应过的，埋藏在心里的心意与喜欢与谢意。

  “谁让他是个没救的白痴。”

  月永Leo是个没救的白痴。

  ——濑名泉是个更没救的笨蛋。

  他有不论如何都要跟月永Leo说的话。在台上那刻就该开口，可因迷茫与错失，那一句话相隔了无数日月仍未传达到。

  ——内心冀望获得大家的认可，听人夸奖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这是他的愿望吗？

  ——战斗、到处胡闹、将看不顺眼的家伙一网打尽！多爽快，我可是很满足现状的啊？

  他的愿望是这些吗？

  ——把你看不顺眼的东西，还有不认真的人，全部消......

  不，吵死了，月永Leo这个笨蛋。这不是他的愿望。

  误解了愿望的人是笨蛋，没有把内心的冀望好好说出来的自己也是笨蛋。

  ——如果这样的我跟我们能获得正当的评价......

  ——我就也没什麽好奢望的了。

  这才是从当时到现在，属於濑名泉的，真正的愿望。

  就算最後不出名，没有人认可也无所谓。哪怕维持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只要月永Leo还在他身边，对他微笑撒泼，彼此吵吵闹闹的度过平凡的日子......

  可往事不可追。现在的濑名泉不会再认为“只有两个人就好”。他们的同伴都是非常好的人，属於五个人的Knights缺一不可。人们终要走出玻璃屋子，在真实的世界中学习如何成长。

  但有一点，从之前到现在从来没有变过。

  ——至始至终，濑名泉的愿望都是“我们”。

  这一次，不论如何都要告诉月永Leo。

  濑名泉的愿望里始终有月永Leo。

  不论时间跟世事如何变迁，我想和你在一起。

6.

“我和你度过了可以不将任何事物看在眼里，闪亮到耀眼的青春。如果把那一个个回忆都做成曲子，我大概花一生都做不完吧。” 
                                ——追忆4 月永Leo

“能和着那家伙谱出的曲子歌唱，就是我的幸福。”
                               ——Lh 濑名泉
  

  濑名泉握住手机向外跑去。

  月永Leo抱着乐谱向外跑。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迴盪耳边如细语。回忆片段在眼前闪过，才发现从分离那天开始，原来他们已经各自走了这麽远。

  拉长音喊着Sena的脆弱又强大的天才，在人群中渴望被喜爱。有着通透的内心却不谙世事，那时候的月永Leo说，濑名是我的剑，我的盾，我的盔甲。可我有脱下这一切与他人坦承相对的必要。橙发的艺术家转身离开银发骑士的保护圈，走向充斥恶意的修罗场。重要的事情不会交给别人去做，他也想如濑名泉守护自己一样，学习如何保护深爱的人。

  总是碎碎念的温柔的骑士，懂得聆听的格格不入的少年。不善言辞、不愿表达，坚硬的外壳掩饰柔软的内心。他用每一句言语谎言掩盖深爱，每个表情的认真关切却无法隐藏。他坐在“皇帝”的面前试一局必输的局，不曾沮丧也不愿放弃，他在荒芜的海边许下誓言，拾起剑成为“骑士”。

  ——随处可见的、毫无价值的努力家？

  胡说八道。

  月永Leo跑过昔日他们抱着猫吵嘴的花园。努力、坚持、独特的美感，不论如何仍然陪伴的温柔。月永Leo从不质疑濑名泉的美好，他是他眼里最完美的存在，是光是风是阳光是彩虹，是最偶像最圆满的模式，是他在寂寥长夜中一想起就能获得勇气的星光。

  ——并不是那个家伙太脆弱了。

  濑名泉从未认为月永Leo软弱。

  他在广大的校园里寻找橙发少年的身影。月永Leo纯粹如孩子，依靠热情真挚谱出曲子。被怨恨侵蚀的单纯灵魂令人不舍，令稚子沾染恶意是无法自我原谅的自责。不断道歉的橙发少年让人难受，而濑名泉仍选择守在一同创立的组合守护。就算一切已经变样也不愿意相信月永Leo成为暴君，他始终最喜爱月永Leo带来幸福的曲子。

  时间是魔法，也是再残酷不过的魔鬼。

  他让不愿成为大人的孩子学会成长。

  他让早已成为大人的少年回顾天真。

  ——无数的日月过去，月永Leo知晓了现实，濑名泉不再强求谁的成长。

  因为我想守护你。

  我懂了你的世界了。

  记忆的沙滩曾经酝酿出疼痛的贝，被打磨成光滑的珍珠；回忆的花朵曾经凋零，亦再开出璀璨缤纷的花。
  
  他们在彼此的旅行中各自疗伤，拥抱昔日不成熟的自己、学会在伤口中向前走，成为更好的人——

  然後再次相遇。

  校园的转角，月永Leo与濑名泉撞上。

***

  “痛痛痛！”

  “痛死了，你是笨蛋吗？”

  反射性喊出来，骂完後两个人的动作都顿住了。月永Leo瞪大眼，受到惊吓的模样；濑名泉盯着他，一时间哑口。

  温柔的雨挟着暖风包围他们。

  “Sena......”

  “Leo君......”

  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

  “Sena你先说！”月永Leo抢话。

  不知道该怎麽开口，濑名泉心一横，将护在怀里的手机塞到月永Leo手里，“小熊捡到的，我没有碰，你打开吧。”

  “啊啊，打开？”

  “嗯。”濑名泉心里也虚，偏要摆出强硬的神色，板着脸点头。

  “哇啊，等等？怎麽回事！Sena被外星人入侵了吗？”这下月永Leo手足无措了，“我去找人治疗！”他转身就想跑。完全忘了自己出来的目的。

  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再跑了还不麻烦死了。濑名泉看月永Leo想走，反射性直接去扯月永Leo的手，月永Leo一个踉跄直接往他怀里扑，两个人摔成一团。月永Leo一面哇哇大喊一面挣扎着起身。

  路过的人们看他们像是在看智障一样。

  濑名泉面色也红了，但要是像之前一样——月永Leo不说他就不追问，那跟一年前也没有两样了吧？他咬咬牙，硬声凶人，“别磨蹭了，快点开，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啊？”

  月永Leo这下心慌意乱了。

  当然还是之前的密码，濑名泉设的密码他怎麽会改。他记性很差、名字时常记不住，但濑名泉的电话跟相关事物他向来记的清清楚楚。可以往的过度依赖给濑名泉添了多少麻烦，走过一遭後他算是有意识了。刻意收敛，宁愿到处乱跑也不再时刻黏上去，不知道表现出来是如何——可能圣诞破功了，但月永Leo也无可奈何。
  
  他还是很喜欢Sena，怎麽藏的住啊。

  对方一时看不下去帮忙设的密码自己心心念念，简直直接的证明了“月永Leo暗恋”这件事。他手足无措，可拉着他的银发少年脸色难看直盯着他，摆明了不给个交代不会放人走。皱着的眉头还是一副看全世界不满的样子。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麽近距离接触了？月永Leo时常贴上去，可濑名泉向来冷冷淡淡的说很热啊，别贴过来。换做一年前月永Leo可不会管他，自认没有撒娇了资格的一年後倒是没再敢缠着人了。橙发国王满腹委屈，难受极了，对面的人还像恶魔一样冷冰冰地看着自己。

  “过分......坏心眼......”

  “哈？”濑名泉没听清楚。

  “呜哇——Sena是笨蛋！混蛋！恶魔！坏心眼的大笨蛋！”

  “什麽？”这下换濑名泉慌了，“等等、国王大人？你哭什麽，等等。Leo君，怎麽了？”

  “呜......讨厌鬼......欺负人......”

  “好好好，我是讨厌鬼，我是蓝眼恶魔，别哭了啊？”

  “笨蛋Sena！”

  “......”

  “会认为是自己的错，把那些事情当成「罪」，Sena是白痴！没救了！”

  “......”

  “不是。才不是！Sena相信笨蛋皇帝的话，却不来问我，是混蛋！白痴！呆子！”

  “好好好，国王大人，你先冷静一点......”

  月永Leo将被沾湿的乐谱拍到濑名泉身上，“是幸福！是幸福的曲子！是天才的幸福之歌！”

  濑名泉将乐谱一张张捡起，在收拾的时候不自觉读进了曲调，“是天才的作品就别乱扔啊？等等，这是......”

  心乱极了，乐谱也直接拍过去了，一点也不帅气不感人，月永Leo觉得自己更惨，想哭的更大声了。可惨到极致反而生出一点豁出去的大无畏来，算了算了算了！没有办法好好说明白也有所谓，语言太讨厌、如果乐曲也无法表达也算了！

  如果这一次失败率了，就再说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濑名泉厌烦他为止就好了。
  
  他就是喜欢濑名泉，有什麽办法？

  “Sena......”

  月永Leo喊他名字，本来手忙脚乱的银发骑士抬头看他。在眼神对上的那时濑名泉的蓝眸倏然沉静了下来。他轻轻的嗯了一声，之前也是这样的，不论月永Leo的话语多麽没有逻辑又跳脱，只要他一开口，濑名泉骂骂咧咧的，但总会停下手边的事物，安静听他诉说。

  “对不起。”

  因为不够坚强而造成的，你与我一起的遗憾，对不起。抱歉，在你身上放在了无数重担。

  “谢谢你。”

  月永Leo说。

  “那时候......一片绝望里，有Sena真是太好了！只要有你就有了勇气。就算是被所有人讨厌，只有你喜欢我就很幸福。不要认为是你的错啊，与你的相遇一直美好又幸福！是想起来就能微笑的幸运。”

  人只要有一个支撑自己、相信自己的人，就能继续征途。虽然最後很遗憾，可是能与你一起站在舞台上很开心。

  “是这样的心情喔，一定要跟Sena说的心情！”

  现实残酷，世界又是多麽地大。能够遇到一个珍惜自己心意，在红尘俗世中不因外物能改变的，美好的存在，是无与伦比的幸福。

  “Sena你是黑暗里指引我的，只要存在就让我充满力量的阳光。”

  “我喜欢你。而我到现在还是想知道，Sena的愿望是什麽呢？可以告诉我吗？”

  月永Leo直视濑名泉的眼。并不是没有不安。不再需要追求他人认同的现在，他已经很少担忧。可这是他独一无二的喜欢的人，是他的不敢触碰与不愿伤害。月永Leo嚣张了许久，在濑名泉面前仍然是一个等待宣判的孩子。

  濑名泉笑了。

  银发骑士此刻的笑不像以往，含着锐气和嘲讽。他只是轻轻笑起来，眼里突然有了一片柔和的汪洋，棉花般的柔铺满了平日锋芒毕露的蓝眸。他勾起唇角，纯粹愉悦的微笑。他喊月永Leo名字。

  “Leo君。”

  月永Leo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濑名泉伸手拥抱他。在湿冷的雨中彼此的温度交融，“Leo君，安静，不要打断我，听我说完——就这一次，可以吗？”

  月永Leo愣愣的点头。

  “你真是麻烦死了，天真又笨，不知道这社会很残酷的啊？提醒你了还要跟我吵架，让我跟他们好好相处。气死人了，看着你的心血被他们糟蹋，烦死了，他们也配用你的曲子？一群不努力还拖後腿的家伙。也只有你这种笨蛋才把他们每个人都当同伴了。”

  “......”

  “更烦人的是你什麽都不说。打架的原因、在想什麽、去沟通......好歹跟我商量一下吧？一个人自作聪明去做那些，受伤了吧？你这个除了作曲什麽都不会的笨蛋，还是站在原地笑着就好了——也不是没这麽想过。总是满是伤痕回来，让人头疼死了。”

  “......”

  “但是，我还能怎麽做？绑着你逼你说？你想要往外走吧，你想往前走，像个队长或是像个骑士。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你想要推开我一个人站立，我难道还能揪着你骂、逼你缩回壳里？这种事不可能做到。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那时後如果我逼你说出来，是不是就不会造成最後的结果。但後悔跟如果都没有意义，只有结果才真实，我不会躲在梦里重温过去，那是弱者才会做的举止。”

  “......”

  “「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维持和你两个人的Knights」「与你一起说傻话，彼此谈笑，度过平凡又幸福的青春」，这些想法也不是没有过，但只能够是「存在过」而已。为了身边需要珍惜的人、为了向前走，既不能回到过去，也没有後悔的时间。梦话只能在偶尔想起，就算再怎麽渴望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了。”

  “......”
  
  “但是，有句话我一定要对你说。你是笨蛋吧，Leo君？”

  “诶？”月永Leo被骂的猝不及防。

  濑名泉松开手，他们四目相对，他再说了一次，“你这个笨蛋。”

  “才不是笨蛋，Sena你......”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留下的啊？”

  “诶诶？！”

  “每天都在累积压力，想让所有看不顺眼的人都去死。要是平常我早就烦透了，你以为我是为了谁留下的？”

  “诶诶诶？”

  “果然是笨蛋。”这下濑名泉的笑里就有嘲讽意味了。

  “被骂了好多次笨蛋？Sena你......”

  “闭嘴，我说你可以说话了吗？Leo君。”

  “......”

  濑名泉嘲意十足的一笑，叹了口气，“骂你骂的不少......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大概是比你更笨蛋的笨蛋。对不起。”

  “啊？”

  濑名泉直视月永Leo的眼。略微困窘，但他认真的、不再闪避的开口。这一次不再只说表面的反话，经历过这麽多，而何其有幸他还能再次与月永Leo遇见。这一次就算再困难，他都不会再躲闪了。

  月永Leo有些头晕目眩，银发骑士的眼里彷佛有光，将他的心房都灼烧。

  “谢了，谢谢你守护我的梦想。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

  “我还没说完，但Leo君可以说话了。”

  “啊？”

  有些狡黠，濑名泉笑起来，他慢条斯理、余裕十足的开口，“想让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月永Leo瞪大眼。太过份了，爱欺负人的Sena！这是自己之前说过的——

  “想！”他没有迟疑。

  “我啊——”

  濑名泉在他耳边轻道。

  ——最喜欢你了。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

  ——听到了吗，月永Leo。

  7.

“和宿敌争锋相对，微笑着与可以信赖的同伴们肩并肩，这才是我们Knights的骑士之道！委身於命运与热情吧！大家一起，奏想合奏曲吧！” 
                          ——黑白 朱樱司

  “还是忍不住紧张，毕竟是最後一次了。虽然事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朱樱司深呼吸一口气。

  “哇哈哈！最後了，大笑啊！大声歌唱！别像个老头一样唉声叹气啊Suo！为观众带来笑容是偶像的天职！快兴奋起来吧！”

  “吵死了，国王大人。”正在上妆的来濑名泉探头进来骂人，“你这麽吵会让那个小鬼更紧张啊？还不如过来帮忙确认行程。”

  “啊啊，我过去了，Sena想我了啊！”

  “......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啊？”

  “Leader太过份了，”朱樱司哭丧脸，“自从跟濑名前辈和好后，Leader有精神到让人烦恼的地步了。”

  “也比之前两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好嘛。”鸣上岚安抚他，“小司司试着体谅一下恋爱的大人哦。”

  “并不想体谅这种事情......”
  
  “呜......好累......”

  “小凛月，这场演出不能睡着哦。这首对王跟小泉很重要的演出。”

  准备已久的最终表演，在三年级毕业前的最後一场演出。这一场梦幻祭过後濑名泉和月永Leo将会走出校园，五个人再齐聚就要等朱樱司从学校毕业后了。大家从音乐、舞台、内容都尽了十足心力，甚至连天祥院英智不知为何也帮忙布置了舞台。在听闻这场梦幻祭的名字时，深沉的皇帝叹气苦笑。

  时间到了。

  “走了！发动战争吧！”月永Leo站在舞台前，对他的Knights大笑，“最後一次，可不允许失败啊！”

  “Yes,sir.”

   朱樱司微笑。

  “好的喔，王。”

  鸣上岚眨了眨眼。

  “嗯～”

  朔间凛月摆手，衣服的扣子仍然没有扣好。

  “遵命，笨蛋国王。”

  濑名泉勾起一个挑釁的笑。

  音乐响起，簾幕拉起，战争打响。这是走出梦之咲前五人齐聚的最後一场战役，只允许成功和盛大。

  急促的乐音奏响，第一个是Knights的成立。握住剑的橙发队长与银发模特背靠背，唱歌与舞蹈完美而打动人心。逐渐加入的朔间凛月与鸣上岚各有千秋，这是一开始的荣耀，尚未有同伴意识的四个人第一个登台，还未发觉彼此将会是信任与依赖的同伴。
  
  第二段乐曲响起时月永Leo退场，走入舞台的是朱樱司。没有握着尖锐的剑，取而代之的是麦克风和胸前勋章。骑士道精神、夥伴意识，一起走过声名受创的低潮期......音乐从低沉逐渐明快，被挽回而逐渐明亮的舞台上四人并肩，一齐转向舞台中央。

  ——披着披风的王戴着王冠，握着长剑，走到四个人中央。

  这是真正的集结，亦是真正意义上的Knights。

  朔间凛月弹奏钢琴，琴声与音响的乐曲一起结合成激扬曲子。鸣上岚举手投足带着模特气势，舞蹈每个动作皆完美好看。濑名泉歌唱，跟一开始不同，他已经不会再走调。朱樱司在各有千秋的前辈中央一鞠躬，唇瓣的笑意谦和，行礼的姿势优雅，他用端方的举止对台下观众一直以来的支持表示感激。退到舞台侧的朔间凛月身边。

  一声呼啸。

  月永Leo走到舞台中央时全场气氛犹如燃烧。 

  橙发国王举起剑，微微一笑，眉眼间尽显傲慢。他大笑着对观众喊话，剑尖反射阳光，他由上往下砍下，锐光将清晨的微光都要斩断。臺下尖叫声震天，月永Leo转身回到Knights身边，迴旋的披风弧度弯曲。引来更疯狂的惊叫欢呼。

  由天才国王做出的曲子回响在空气的每一个角落中。那是月永Leo赠与他的骑士们的幸福之歌。

  红眼黑发的慵懒吸血鬼骑士。

  银发倨傲的不会断裂的剑。
   
  美感化身的维纳斯骑士女王。

  带来希望的骑士末子。

  月永leo站在舞台中央，一瞬间思绪回到许久之前的舞台。那时的演出也是名为“Checkmate”，却是改朝换代的残酷处刑。在那时的舞台上，天才坠落、曲子不被重视、偶像本身的价值堪疑，那是理应被视为应该遗忘的噩梦，月永Leo却不再畏惧。

  没有那时的碎裂，就没有现在的五人齐聚的Knights。

  回忆很美，但勇於走出後再创造的一切更加美好。他也怀念过两个人互相依靠的时代，但月永Leo与濑名泉都不是会耽恋於过往的人。而他们的夥伴是多麽可靠又优秀的存在，完整组成的“Knights”一个人都不能够缺少，是盈满荣光和骄傲的归属之地。

  阴云褪去，溢入的阳光灿烂。

  知更鸟的歌声依然响亮，它并未真正死去；凋零的花朵只要根基仍在，就会长出绚烂夺目的花。

  时间差不多了。

  月永Leo对濑名泉伸手，笑了起来。

  最初是你，最终也是与你一起。

  濑名泉在人群尖叫、音乐震天中向月永Leo走来。月永Leo想，世界上怎麽会有濑名泉这样的人呢。专注、坚持、执着，永不认输堕落，从不为世道妥协。银发少年只是对他浅浅一笑，好看的眉眼就亮了起来，像清晨的光，夜晚的星，海水的蓝。是蓝天中最明亮的那块湛蓝青天，是心上秋与水中月。让你一看见他，就能想到一切最圆满的事物。

  似乎发觉月永Leo看着自己发呆，濑名泉微一挑眉。月永Leo还未反应过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下跪。橙发国王直接被他吓懵了，银发骑士眼角还有未褪去的坏心眼笑意，他在月永Leo手背上一吻。

  欢迎回来，我的王。

  耳边似乎传来朱樱司抓狂的喊声“鸣上前辈，我不记得计画里有「濑名前辈和Leader在演出上当众出柜」这个项目！」。鸣上岚苦笑回应。朔间凛月好似不意外的勾起神秘笑容。

  月永Leo回过神来。上挑的眉眼傲慢又强势，他说，“嗯，我的骑士，现在我要给你一个命令！不许拒绝！”

  ”哦？”

  那一刻月永Leo看进濑名泉的眼。从Chess到Knights，从高二那年到现在，濑名泉始终在他看的见的地方，回头就能见到那双蕴藏温柔的蓝眸。曾经彼此亲暱亦无法解读对方的愿望，咫尺也成天涯。可从来相爱的人又怎会走散。兜兜转转，他们终於站在对方面前，而久别再逢、誓言再续，世间情爱羁绊再也无更加圆满的了。

  谢谢你，让我成长。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无所畏惧。

  “我的命令是......”

  ——从今不论悲伤苦痛，深渊困境，我发誓再也不会摔落与绝望。你的难过哀伤我愿拥抱，你都的尖锐锋芒我能抚平，所以，答应我吧，这是唯一的命令和愿望！Sena替我实现吧！

  “从此之後，都不要再分离了。”

  银发骑士怔了一下，然後笑起来。一如初遇的好看。

  “问这什麽废话，笨蛋殿下。”

  ——当然了。

  ——废话，当然了。我们再也不会离别。
  

  8.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幸福的。”

                                            ──追忆4 月永leo

  那天晚上，月永Leo做了一个梦。

  梦中橙发的少年在哭。为什麽？碧眼的少年掉着眼泪问。他被人群包围，而人群伤害了他。他寂寞又无助地待在原地，茫然失措。抬眼看月永Leo时神情仓皇。

  昔日他也做过这样的梦，可那时他隔着人群看着那孩子哭，不知该如何安慰。而这次，他慢慢的，一步又一步的走近那个孩子。孩子抬头，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掉着泪滴无声流泪。月永Leo伸手拥抱他。
  
  他拥抱昔日的那个幼小、天真、脆弱的自己。
  
  别怕。

  月永leo说。

  我知道，我都明白。这世界让你失望，那些人们欺骗你，你都梦想、曲子、才华都会被否定，你会觉得生无可恋，被一切负面掩埋。这个都很可怕，难以想像的可怕，很辛苦，我知道啊，辛苦你了。

  ——可是世间不会只有难受。

  别怕，月永Leo抱紧那个孩子。你会挣扎，可你的家人跟妹妹会支持你；你会颤抖着双脚往外跑，但你会遇到热心的好人，他带着你去看极光与金字塔；你回学校后会发现你的Knights已经不再熟悉，但那里的人都是最好的，是接纳你、喜欢你的，温柔的骑士们。你会拥有属於你的，世界上第一好的组合。

  还有—— 

  月永Leo吻那个哭泣少年的额头。别怕，没事的。

  当你回头，你会发现，有个人怀着认真凝重的决意，在你熟悉的地方等着你。只要你站起来，走过去，他会对你伸手，笑着骂你笨蛋，一心温柔从未改变。

  那是你信奉的王，也是你的骑士。

  月永leo记得梦的最终，那个孩子似乎抬了头。意识逐渐模糊，他只来得及给那个孩子一个安心的笑。

  再见了，昔日的我。

  没事的，你会走到幸福的所在。加油喔，别让Sena等太久了。

  “国王大人？”

  有人伸手抚自己面颊，月永Leo睁眼。濑名泉担忧的神色入目。

  “Sena？”

  “你刚刚哭了。怎麽了，做恶梦了？”

  平常凶巴巴的少年放柔了声线。月永Leo不禁也柔和了眉眼。

  “Sena，你为什麽选择我？”

  “嗯？”

  “朋友、恋人、骑士......什麽都好，为什麽呢！”

  “哦。大概是因为——”

  ——我也挺无奈的，就这麽被你这个笨蛋套住了。如果要说的话大概是......

  “因为我遇到你了。”

  只要遇见，就注定羁绊。

  濑名泉与月永leo的相遇便是如此。

  ——我们就是彼此的命定。

  而这场相遇必要化入骨血、刻入命盘，随着灵魂的羁绊直到生命的最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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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方死了。写到中间一直脑内跑马灯：谁给我的勇气写追忆4！
一样算是随着游戏剧情的整串梗文，但人物性格跟剧情方面都是个人理解。如果觉得ooc了请看在我真的很认真在读追忆4的份上别挂我！(哭)断更这这个礼拜就是跑去读跟讨论剧情了。
一样很童话，这篇的重点大概也是：逼濑名泉告白，同一个cp同一个梦想。
本来想备注原文，後来发现对应追忆4的地方了。标不完。句子有兴趣的可以去对着追忆4看，真的用了好多好多。
感谢响きを渡らせる太太！是救星！
动笔返礼大概肯定会被打脸，就当幻想文看看就好。
那个，小声的求个回覆，讨论剧情或敲打我哪里写错都可以的，超方(。)

“喜欢一个人是有了盔甲，也有了软肋。”
能等到狮心追忆真的太幸福了。从一开始就坚信他们彼此珍惜、互相羁绊。而他们的两个都这麽好，一定会幸福的。
希望各位姑娘们幸福！期末考加油！